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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1/1 20:28:00

那日,偶遇高中同学王辉辉,是我眼拙,毕竟五十年未见过面,一下子没认出他来,他热情地问:“是陈志华吗?”我仔细辨认,原来是高中同学王辉辉。看着他满脸灿烂的笑容,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。熟悉的是,三年的高中生活,熟悉的乡音,那方正的脸庞,不太大的双眸……陌生的是,高中三年,他眉峰紧锁,郁郁寡欢的样子,已然定格在我的脑海里,我从没有见到过他这样满脸灿烂的笑容,心中不免纠结……

原来,辉辉从小命运多舛,年春天,他来到这个世界刚刚12天,他的亲娘得急病撒手人寰。可怜的他,只好由奶奶一口口米汤,一点点面糊糊喂养,抓屎把尿……

时间不长,他爹娶回来后娘,随着他一年年长大,他的厄运就此拉开了序幕。他的爷爷奶奶和他们分别住在两个院子里,后娘对他的打骂已然成为了家常便饭,常常是毫无来由地被骂一通,打一顿,不让吃饭,早已是司空见惯的。说白了,他就是他后娘的撒气筒。在他幼小的记忆中,他的衣服都是穿烂为止,不曾洗过。特别是冬天的棉袄,两个袖口处,又是鼻涕,又是泪,时间一长,两个袖口处又硬又脏,污渍斑斑,发着亮光,正如老人们所说,那里还能划着洋火(火柴)哩。

在他七八岁上,上了小学,放了学,一放下书包,就有好多活等着他干呢,春暖花开时,他就牵着家中的那头牛到村外的草地里放牛;或到地里拔猪草;当榆树上的榆钱挂满了枝头时,他要蹭蹭蹭地爬上树捋榆钱,;他后娘在磨棚里磨面,他在一旁看牲口,不让牲口偷吃粮食;当秋风飒飒,秋收的季节到了,玉米谷子入了仓,他要到地里拾柴火,如:谷茬呀,玉米秸茬呀,树枝呀等。后娘扔给他一个粪筐,对他说:“赶紧去拾柴火吧,拾不满,就别回来。”他个子矮,根本背不起来,他就拽着粪筐系,斜跨在肩上。有时柴火没拾满筐,天渐渐黑了下来,他只好回家,到家后,等待他的不是打,就是骂,再不就是不给饭吃。他很聪明,为了不挨打,想出了一个“好”办法,先在粪筐下面支架上一把树枝,上边再放些谷茬,玉米秸茬,满了粪筐,心里美滋滋回家,心想,这回再也不用挨打了。哪知后娘,接过粪筐,倒出柴火,一下子露馅了,后娘拽过身边的扫帚,双手攥住扫帚枝,用扫帚把猛打过来。家中用的扫帚就是扫帚苗长大后,把扫帚枝扎起来用,扫帚把就是扫帚苗的根,有鸡蛋那么粗,很硬的。等把扫帚把打劈了,后娘也打累了,这才停下来。

辉辉每次挨打,他不哭,也不叫,双手本能得捂着头,硬生生的挨着。他更不会跑,因为他知道,他跑到奶奶家,会被拽回来,想跑到姥姥家,怎奈姥姥家太远,有二三十里路,何况他也不认识路。他也曾偷偷地想,后娘咋不再生个她自己的孩子呀,有了她自己的亲生孩子,就顾不上总打他了。记得老百姓有一句话,打是亲,骂是爱,不打不骂是土坷垃块。如果这句话用在辉辉身上,是不是对这句话的颠覆呢?

像辉辉这么大的孩子,下了学就是满大街得疯跑,辉辉却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。有一天,辉辉的发小来找他:“辉辉,咱们到大街上耍吧。”“俺不去,俺娘叫俺去拾柴火。”说话间,发小手中拿的抹了香油的饼子的香味直扑进他的鼻孔里,他本能地咕咚咕咚咽了两口吐沫。他偷偷想,俺啥时候能吃上这样香的饼子呀。他走在街上,邻居的婶子大娘会心疼地说:“看,把辉辉这孩子饿成啥样了,走路都快走不动了。”婶子大娘们常常从家中拿一个饼子给他的奶奶,再让奶奶偷偷地送给他。

辉辉上了初中,学校离家七八里的路程,中午带饭不回来。每天早上,他自己烧柴火做自己的早饭,“娘,我中午带的饼子在哪儿?”“在厨房的篮子里”他拿出饼子,发现饼子都长了毛,他走到半路上,把饼子扔掉,在路旁的菜地里偷两个茄子装进书包里。中午同学们都吃带来的饼子,他一个人悄悄躲在犄角旮旯处,赶紧把两个茄子吃下。到了周日,他要把牛圈打扫干净,把牛粪一筐一筐背到院子里。放暑假了,割青草将会陪伴他一个假期,一筐、两筐……后娘在家里把青草晒干,一个假期,他割两垛干草,卖了干草的钱,足够他上学的费用了。

他学习十分刻苦,年,全郊区几百名初中毕业生,只招一个高中班,辉辉很幸运的考上了高中。年,没想到,高中毕业,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,只好回乡参加了农业劳动。幸运的是,他回乡不久,就被派到学校当了民办老师。年,他招工到了某服装厂,由于是高中毕业,那时他是最高学历,分配到办公室负责统计工作。

岁月荏苒,转眼经年,辉辉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,他的父亲也去世了。他们村属于城中村,城中村改造,他有幸搬进了高层楼中。后娘就是个常常找茬的主,大孙子为他支新床,不是这不对,就是那不行。大孙子和他爸可不一样,一生气拍屁股就走了。后娘也生气了,从此就住进了养老公寓。养老公寓每月元费用,她的养老费每月元,辉辉为他支付元,她自己支付元。

几十年来,在辉辉心目中,后娘就像是如来佛,他就像孙悟空,小心翼翼说话,提心吊胆得做事,唯恐说错一句话,办差一件事,招来一顿臭骂。只要一迈进家门,看到后娘,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,心中充满了恐惧。如今的他,仿佛是卸下了头上的紧箍咒,轻轻松松的了。

其实,辉辉骨子里是一个性格活泼、开朗的人,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,他的性格一直在被压抑着、摧残着。自从后娘住进了养老公寓后,他才开始做回真正的自己,仿佛重新活了一会,虽然他已步入老年,可几十年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开了,人们可以看到他灿烂的笑容了。清晨,他伴着冉冉升起的旭日,携着一份舒畅的心情,去公园练太极拳,饭后,到丝弦票友集聚处练习唱戏。那年春节演出,他扮演寇准,身着蓝色二品官服,头戴官帽,装扮起来,好潇洒,好威武。表演起来,一招一式,一抬手,一甩袖,很有文官的风范。唱起来呀,音域宽厚洪亮,抑扬顿挫,有板有眼,俨然换了一个人。

当然,村里的人不止一次地劝过他:“辉辉,想想后娘是咋样对你的,她老了就不管……”可辉辉却说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,不管怎样打吧,骂吧,这不,我还是长大成人了……怎能和长辈来计较……”

蓦然,一个成语闪现在我脑海中,虚怀若谷。

作者简介:

陈志华,女,笔名:陈杉,年出生,大专文化,退休教师,老三届知青。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河北省散文学会理事。自八十年代初,开始在报刊上发表通讯、论文,散文,至今已出版三部文集,一部长篇小说,共发表文学作品共计余万字。《杉树情怀》获第二届河北文学艺术“彩凤奖”二等奖、《相逢一笑春满怀》曾获得河北省散文学会散文名作“优秀奖”、《幸福靠自己》获二等奖。其中,数十篇文章获得国家级、省级文学奖。文章散见于:《中国散文大系》、《散文选刊》、《东方散文》、《燕赵文学》、《燕赵晚报》等报刊杂志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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