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携一缕云烟
除夕就要到了,异地他乡的家人们已陆续还乡。
故乡集市上人头攒动,出售鸡鸭鱼肉、蔬菜豆腐、油盐酱醋的生意人,终日不收摊,生意异常火爆。
门联、福字、红灯笼,以及烟花爆竹,更是成了抢手货,谁家过年能少得了这些助阵年味的喜庆物品。
马路上,车来车往,时不时会在古镇某个地段,小堵小塞。
环卫工人,为了适时清理不断增加的生活垃圾,不分昼夜开着他们的环卫车,不拒脏不怕累的埋头劳作。
除夕将至,虽然故乡天气忽雨忽雪,可怎么也阻挡不了父老乡亲们购物迎年的满满热情与喜悦。
一些商品价格水涨船高,年年如此,见怪不怪,该买的东西谁都毫不犹豫。就算日常生活可以节俭些,可这大过年的,该出手时就出手,理当不可小气吝啬。
岁月如歌。每每大年临近,儿时除夕的记忆总会在脑海里浮现。
那时候,整个社会物资相对匮乏,农村人的生活水平更是低下,一年四季,只能维持低质量的温饱。孩子们盼望过年,是情在理中的事了。唯有过年,才算真正吃得好、穿得新、玩得更乐。
除夕这天,所有人都要完成洗澡沐浴的任务。母亲们就要把一家人里里外外的换洗衣服洗净晾置,即便雨天,也不例外。所有桌椅板凳、农具门窗都要洗刷一遍。哪怕是一条毛巾,一块抹布也不能马虎放过。一句话,不能把旧年的邋遢带到新年。
这时候,预备大年初一穿的新衣还没到点,只见满村男女老幼,清一色地穿着没有外套的棉袄棉裤,忙东忙西,忙吃忙喝。
年夜饭一般都安排在擦晚光景。中午称作“打尖”——骨头汤、老鸡汤、猪肉圆什么的,就着面条炒米,每人热腾腾的来一碗,肚子里热热场垫垫底。好吃的丰盛的自然是压轴戏,压在了家家户户的年夜饭上。
长辈们大灶台锅上锅下,热火朝天的忙乎,准备年夜饭的满桌菜肴。小辈们孩子们忙着贴年画贴春联。傍晚时分,差不多家家户户,全已面目一新。
待到天色将黑时,各家父亲们拿起大大的竹扫帚,房前屋后,进一步细细清扫,这就算完成了除夕这一天的最后一道工序。
这时候,远远近近不知谁家传来了第一声炮响,接着四面八方排山倒海似的鞭炮齐鸣,绵延不绝,实在是惊天动地,震耳欲聋。
年夜饭,就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正式开始。家家户户闭门掌灯,一家老小,几代同堂,围坐在一张大木桌前,举杯挥箸,把酒言欢,其乐融融地辞旧迎新了。
爆竹声中一岁除。年夜饭,在家家户户鞭炮齐鸣、火光冲天、药香四溢里隆重登场。年夜饭,在人人个个推杯换盏、吃香喝辣、欢声笑语中渐渐收幕。
收幕不收场,家家户户,各厢各室,灯火通明,通宵达旦,以示“满堂红”。满堂红——预示着年头红到年尾,年尾再接年头——红红火火过大年。
母亲们把一家人的新衣新鞋新袜新帽等,都准备停当,放在各自的床头边,以便明日一早人人穿戴整齐,个个旧貌新颜。
孩子们躺在床上,怎么着都没有睡意,一个个瞪着明亮的大眼睛,恨不能一眨眼工夫天就亮了。真真是——
三十晚上熬一宿,
初一初二满村走。
日月如梭,年华似水。虽然童年时光离我们越来越远,可每年除夕的辞旧迎新里,看到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样子,就倍感亲切。仿佛自己原本的那颗童心又回来了,隐身草一般,此刻正围绕在孩子们的前后左右,与孩子们一同欢呼雀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