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:
上世纪八、九十年代,收藏热兴起,“先富起来的”少数人把目光放到散落民间的大量古建筑上,一砖一瓦、一轩一榭,乃至整体建筑,均是收藏目标;其中部分奸商,利诱威逼,打着“保护文物”的名义,行贩卖、破坏之实,诸多古建筑流失海外,诀别子孙故土。
本故事讲述的是一群隐居黄土地的乡村武师,在左三七的领头下,与文物贩子做“不合时宜”的斗争。一方面,他们维护的是有形的斗拱卯榫、碑文牌匾;另一方面,他们更是对“义而后取、忠孝悌忍”等无形道义和族魂的竭力坚守。
道德的失落是最大的失落,道德的毁灭是最大的毁灭。当人心不古、世风日下、道德沦丧、违礼逾制的风气蔓延,一切奋斗都是没有希望的。因此,《高手》中的高手们的坚守,表面上失败了,好在最终换取了一代年轻人的觉醒,因此可以说:失去他们曾经的坚守,我们将一无所有。
一、羊倌左三七
空旷辽远、触目惊心的苍黄连绵不绝,终于,峁梁相织的两爿沟壑之间,居然出现一片稀稀拉拉的绿。再近一看,一位牧羊老人正看管着一群羊,白花花的羊群如同游动的小白旗,煞是扎眼。
不远处,一只灰狼紧紧盯着羊群,牧羊老人吸着旱烟,似乎根本没有察觉;头巾几乎完全遮着他的脸,但依然看出他的肤色几乎完全呈褐色。不知何处,飘来几声信天游,老人依旧纹丝不动,歌声却愈发激越、哀婉……
隐隐传来惊雷,灰狼察觉到天色变化,它准备行动了!
这片黄土难得遇上雨水,老人还是没有动静。狼打消了贸然攻击的念头,打算在下一处伏击!
雨,还是下来了,老人终于起身,他竟然是个瘸子!一声吆喝,领头羊乖乖地听从老人的拐杖指挥,回家了。
在一个地形险要的岔口,狼果断袭击,羊群刚刚发出骚乱,却见瘸子老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,已然赶到,朝灰狼掷出精准的一杖,灰狼一声哀嚎,扔下拖后的幼羊,落荒而逃。
暴雨如注,斜梁塌方,几只羊眼看就要跌落崖边,领头羊也停下脚步,不忍放弃。老人三步并作两步,抛下腰带,竟然把几头羊扎在一起,生生拉了上来!
二、山村之夜不宁静
骤雨不终日,暴雨早歇,山村迎来了格外清新的一个夏夜。
左三七家,妹妹左青青饭桌上跟二哥左晓军开起玩笑:如果想看大哥的来信,就必须替自己洗锅碗瓢盆。一言不合,兄妹俩“动手”了,这两个娃显然都是有技击根基的,左晓军情急之下,出手竟有些不知轻重,左青青立即撒娇不干,哇哇大哭。
左三七动怒了,祭起家法:背诵左家家训三遍。左晓军顶嘴:那边人家都不让咱家进村,还巴巴地背这玩意干啥?一不做二不休,左老汉罚儿子背祖训十遍!
饭后,左青青“挑衅”地读着大哥的信,而左晓军只能麻木地背诵家训……他的心思却早就飞到千里之外的大哥身边了,他眼中的家乡,何等蔽塞,简直快让自己窒息,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识五湖四海、三山五岳,领略都市的繁华三千,数不完的财富在等着他领取,只要离开这几间土疙瘩、离开脏兮兮的羊棚……身边的小伙伴,无论男女,该出去打工的差不多都出去了,所有人都说:外面真好!
皓月初升,山村如沐,似乎遗世而立,又或者被外面的世界遗忘了。
村头古槐树下,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几位中老年人,大伙唠唠家常,看起来其乐融融。然而,他们唠的话题,却丝毫不轻松。
——如今的年轻人,越来越厌恶黄土地,厌恶大山环绕,几乎是每一个娃儿,不论男女,都有一颗逃离的心!他们讨论的焦点是:百年之后,黄土地上还有人来居住吗?到时候,只怕祖坟要被荒草淹没了……
左三七拄着拐杖加入了聊天阵容,他属于乐天派,却遭到了苟满贵的嘲讽,几句话不对付,两个老头儿竟然比划起来,其他人也跟着起哄,看热闹不嫌大,左三七暗中使绊,让一旁闹的最凶的仇玉红也加入进来,一时间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!
他们随手的“家伙”都是那么稀松平常,拐杖、竹耙、棒槌这些物件,然而在他们手中,却如同施了魔法……尘土飞扬、幻影身形之中啼笑怒骂不绝于耳,不知道的以为双方有着深仇大恨、知道的却明白只是日常操作。
真真假假、带着一些表演色彩的打斗被另一阵喧闹打断,原来,几个陌生的外乡人出现在村头。询问之后,原来是大雨冲毁了山道,几个外乡人迷路了。
商议之后,几户人家分别认领,行个方便,给外乡人借个宿。
左三七领的叫姬根苗,邻乡人,说是邻乡,其实隔了几座大山,走起路来,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呢!所以彼此并不熟络。这个姬根苗,是给这群外乡人领路当向导的。
夜里,左三七听到异动,想不到的,这个姬根苗竟然来偷羊!左三七及时制止,但饶过了他……熟睡中的左晓军却对此自然丝毫不知。
原来,姬根苗向来手脚不干不净,就寝之前他在堂屋做了手脚,深夜拉开门栓,却发现家中没有值钱的,便打算捅死个把羊,搁麻袋里顺走。
三、儿子不见了
外乡人离开山村不久,左晓军也匆忙早起,背着书包去学校。在另一条岔道,居然和姬根苗等人相遇了!左晓军对外乡人的衣装、发型都非常好奇,更不用说改装过的花花绿绿的面包车了。姬根苗发现左晓军不知道昨晚的过节,于是随口向他打听左家庄,没想到左晓军竟然真的知道有一条路。于是姬根苗怂恿左晓军翘课一起去“耍耍”,左晓军难得跟大城市来的客人相处,如今还能当向导,自然喜出望外……
直到傍晚临黑,左三七才反应过来:儿子不见了!
刚巧,山下一位乡邻告诉左三七:白天听人说起,看见儿子跟外地人在一起,根据推断,他们应该在左家庄附近。
左三七迅速召集苟满贵等人,火速启用多年不用的“秘器”——“千里眼”(飞鸽传书等,再设计)。他们都忧心忡忡,因为要到达左家庄,就必须经过秦村,而秦村居住一位高手衣正风,曾经跟左三七有过节,左三七本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;但相比衣正风,他更不愿见左家的那些“老顽固”,往事不堪回首……
很快,比较近距离的两个邻村,已经有几个老者得到左晓军失踪的消息。
四、小试身手
第二天,在相隔数个山谷的一个村落,有人发现了外来者的车,以及左晓军的身影。
左三七并没有赶过来,昨夜经过协商,邻村的另外两位,木高和六婶,决定替左三七出马,讨回儿子。这一男一女出现在村头。看起来毫不起眼,就像过来串门帮助干农活一样,木高拖着一条古怪的扫帚,而六婶扛着一根竹耙,……
他们走到外乡人面前,训斥他们拐走左晓军,姬根苗先是道歉,谎称事情办好后,会把左晓军送回家。外乡人的头目唐约翰一听是来找人的,立即扔出一张百元钞给左晓军:小伙子你可以回家了!左晓军当然不要钱,反过来对木高他们说:是自己贪玩追着他们的车,才来到这里,请木高、六婶马上离开这里。他接着央求唐约翰,必须要履行昨天的诺言,把自己带出大山、带到打工的大哥那里!
木高一听,果然是拐骗、这还了得!当即就要揍姬根苗,唐约翰身边的保镖虎子来阻挡,双方终于动手,唐约翰万万没想到:散打好手虎子在两个邋里邋遢、土得掉渣的庄稼人面前,被压制的服服帖帖、毫无还手余地。唐约翰身边的妖艳美女林美君打算掏出家伙(钢爪),被识时务的唐约翰制止了!
姬根苗目瞪口呆,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左晓军……
五、惩罚
左晓军被送回来了,左三七严厉训斥儿子,这次不仅仅是背诵家训这么简单,还有体罚、禁足。
左青青偷偷关照左晓军,也遭到连带惩罚。
六、所来为何?
唐约翰这次过来的目标,原来是左家庄近十栋数百年老院,他们本以为一帆风顺,不料横生枝节,于是他心生警惕,立即赶到县城发电报,调集人马。
另有两个高手,正火速赶来,一位日本人,佐佐木,黑带“怪兽”,一位泰国人,巴颂·乍仑蓬,泰拳杀手。
七、猜中目标
通过左晓军的“审问”,左三七对唐约翰等人来此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,他召集苟满贵等人商议,他觉得应该前往制止,却遭到几乎一致的反对:这是别人的事情,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左三七拿出当年“破四旧”砸掉祠堂、毁掉古碑为例,告诉他们,你们整天担心黄土地留不住年轻人,就要从留住这些老宅、老房、老树、老帖做起,如果这些将来全都消失了,后代人、后代的后代,就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!
左三七说服了他们,但必须还要请出另一位高人,衣正风,因为他与左家庄毗邻,更容易说话。要制止唐约翰,肯定需要左家庄内部的支持。
八、恩怨已清
相隔快二十年了,左三七、衣正风再次相见,两位武师,甩掉恩怨,决心一道为黄土地做点事。
尽管如此,他们谈正事之前,还是过了招,搭过手。虽然没有刀光剑影,但旁观者看来,依然惊心动魄。
九、年少轻狂
左晓军又一次放学的路上,远远地遇见外乡人的车队,他再次跟上去,这一次,唐约翰、姬宇他们没有搭理他,左晓军无比失望,却不愿就此放弃,他找到姬根苗,竟然把父亲可能在召集人来找他们的计划相告,姬根苗赶紧告诉唐约翰……
十、江湖再现
当左三七、衣正风等人出现在左家庄时,唐约翰劝说左三七少管闲事,他甚至拿出大把的钞票诱惑他们,希望他们不要掺和进来,免得“伤了和气”。
而他雇的几个高手,早已不耐烦,跃跃欲试!
保卫左氏老宅的战斗,一触即发。
终于,在日落之前,僵持的局面被打破。
荡气回肠、旷世罕见的武林对决终于开始了!……
十一、虽胜尤败
彻夜的打斗,唐约翰他们损失惨重,而左三七这头,自然也有损伤。姬根苗见势不妙,正准备放最后的大招——面包车里的警用转轮手枪:武功再高,我给你一枪撂倒!就在这时,乡干部出现了,制止了打斗。几方面代表坐下来,协商解决。
由于产权明晰,合同“规范”,这是一桩合法买卖(正是因为左晓军提供的消息,才使得唐约翰火速决定适当抬高价格,并制定了相对周全的协议书),干部也无能为力。虽然他劝阻乡亲不要变卖祖产,但在立竿见影的暴富诱惑下,没有人听得进去半个字!左三七几乎快跪下来请求本家亲戚们不要卖房,以前跟族亲们的那些任性,自己愿意认错道歉!却遭到无情的讥笑。
左晓军带着妹妹偷偷过来,见证了打斗和谈判,受到莫大的震动……
——左三七、衣正风、苟满贵、六婶等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伤痕,落寞地离开。
十二、无恶不作
然而,唐约翰在拆房子的同时,竟然“顺”走了一样无价之宝——家训族谱,这是左家人真正的精神支柱。
左家后人两天后才发觉,恐慌乃至嚎啕大哭,与前一天简直悲喜两重天。这才自觉愧对祖宗,哀求祖宗原谅,但悔之晚矣!他们慌不迭地央求村干部报警,却也鞭长莫及了。
十三、少年醒悟苦学技艺
消息传到左三七耳中,当晚他就病倒了!
左晓军后悔莫及,深知愧对父亲、也违背了家训,后悔盲目崇拜外人,盲目相信外面的一切都是香饽饽。
由于打斗中受伤,加上心情郁结,左三七几个月后撒手人寰。
左晓军决心苦学武艺,向另外几位乡亲高手:苟满贵、六婶等人学艺……
十四、讨回正义
若干年后,东南亚某国,一座帆船式的高楼当中,却隐藏了数栋中国元代建筑,苍茫古拙、气势不凡。他们的主人,就是当年的文物大贩唐约翰,高价出售其他的左氏古宅之后,他给自己留下了几栋。
一起招聘启事,吸引来年轻的左晓军。事实上,多年来,左晓军从未放弃对这些文物贩子的追踪,通过互联网的蛛丝马迹,他找到这个唐约翰!
而当年助纣为虐、为虎作伥的那个姬根苗,也一直追随唐约翰,还是这个家伙,从乡音中先认出了左晓军。
左晓军告诉姬根苗:自己要带回两样东西:族谱,和他自己,姬根苗必须去左氏的祖坟上磕头认错、要向自己去世的老爹认错!
左晓军力战群雄,如愿而归。
姬根苗在逃跑中,付出一只胳膊折断的代价,而这只是他赎罪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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