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ktv包厢里，音响轰鸣，背景墙散发着红绿的光泽。
我抿了抿唇，认真回答着男人的疑问：
「三百包一个钟，一次两小时。」
他双指夹起一根烟，低头凑近打火机幽蓝的火焰，点燃。
冷峻的面庞于烟雾中舒缓，独有的寒香在指尖叫嚣，他默默打量了我一番，勾唇：
「这么有自信？一次两小时……看你的姿色，我给你加到一千。」
我冷漠打断了他，手中握着的扫帚兀自攥紧。
「顾先生，我是家教。」
「我知道，有什么区别吗？」他皱眉凝望着我。
不是那种意义的服务。我咬牙。
「我是教初中数学的。」
他好整以暇地“哦”了一声，目光邪肆，语气也放荡不羁起来：
「我还以为是生理老师呢。」
我叫章夏禾，师范数学系的大三学生。
由于家境贫寒，暑假在外面兼了两份工，一份是在ktv打扫卫生，一份是家教机构，只是后者还未找到主家。
眼前坐在我面前的男人叫顾君墨，茂鸣集团的大少爷，连我现在打工的这所南皇国际ktv，也是他家的产业。
云城无人不知他的大名。
刚才听他的意思，是把我当成了这里的ktv公主。
这时，蓝姐急忙绕至我身前，低眉顺眼地寒暄几句，小声提醒我，隔壁有个公主又吐了一地。
我看向那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，指了指自己衣服上清洁工的标签：
「顾先生，我该去下一个包厢打扫卫生了。」
他并没有准备放我走的意思，修长的指掐了烟，俯身凑近我。
「抬起头来。」
我呼吸微微窒住，心中却是悲凉。
没想到我曾经最引以崇拜的学长男神，竟是个贪恋这种场所的登徒子。
顾君墨是我们K大上一届毕业的学长，由于其商科的奇才和显赫的出身，被封为传奇。
他低眸，指尖捏起我的下颌，我害怕地攥紧了拳头。
「从原函数存在性看，含有第一类间断点的函数有什么特征？」
顾君墨沉吟片刻，忽然问。
「在包括该间断点在内的区间上没有原函数。」我不假思索，脱口回答。
见他眉眼弯起，眼角那颗痣平添了几分邪魅。
我惴惴不安的心更加悬了起来，他什么意思？
在这种场所提问我高等数学基础概论？
「很好，从今天起你不用在这干活了，我聘请你为私人家教，就按一千一个钟。」
顾君墨站起身，笔挺的西装裤上不见一丝褶皱，袖扣上的黑耀石折射出浓郁的光泽。
我一噎，慌乱地看向身旁的蓝姐，她是这儿的大堂经理，却见她只是咬唇对我摇了摇头。
我只得再次解释：「顾先生，对不起，我不是……」
顾君墨在我身畔停驻，抬起优雅的长指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。
「想什么好事呢？去辅导我上初三的弟弟，快中考了也没个样子。」
话音落罢，外面传来一阵少年人的咆哮声，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眉头紧锁着进来。
「人捉回来了么？」顾君墨冷淡问。
「顾少，小少爷刚刚被捉到，正在包间和同学唱K，这是他今夜花销的账单……」
我后来才明白，原来那天是顾君墨第一次踏足这个南皇娱乐ktv，为的是捉他叛逆的弟弟顾君初回去。
也不知何德何能，让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，正巧赶上他在为顾君初择一位家教辅导数学。
「那你真的要辞职过去吗？」蓝姐有些担忧地问我。
我握了握衣角，贫寒让我没的选择。
清洁工一个月最多也才两千块钱，这年申请的助学贷款又被占了名额，学费遥遥无期。
更何况，我本就是师范专业，凭借自己的才华吃饭，没什么不齿的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便应邀去了那栋别墅区，敲响了主家的门。
我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裙，算是衣橱里最端庄沉稳的衣服，深呼一口气。
这是我的第一份家教工作，必须给家长留下个好印象。
在别墅门被打开的一刻，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开了门。
「你就是章小姐吧？我们主人等你多时了。」
我礼貌地点点头，本想进去见一下学生家长，挤出的一个笑靥在看到沙发上的人时凝滞住了。
「老师好。」
顾君墨放下手里的文件，淡淡抬眸，看着我笑。
我强装镇定，脸上挂着标准的温和：
「你好，请问学生在哪儿，家长在哪里？我可以先了解一下学生成绩的综合情况。」
这厢，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震天响的架子鼓声音，把我心顿时吓得咯噔一下。
顾君墨面色沉静，挥手示意保姆过去处理，浅声道：
「我就是家长。我的这个弟弟，不肯跟父母一起住，一直是我亲自管教。」
我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。
一边悄悄瞥向那个房间，已知这小少爷不好惹的脾气。
「说实话，我不担心你的业务能力，我之所以选你，也是因为你年轻，估计性情跟他更合得来。」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掀眸打量着我。
我决定先发制人：
「顾少如果不放心的话……我，可以试着教一下小少爷，试课不收费的。」
他笑而不语，转而颔首，说让我进走廊最后一个屋去教吧，试课他也会付款的。
怀着忐忑的心情，我屏住呼吸走到走廊尽头，轻敲了敲里间的屋门。
里面无人回答，当我试探地推开门进去，听到的是更加猛烈的架子鼓声。
有了刚才的心理准备，我并没有很吃惊。
那少年撸起袖子懒洋洋的拿着鼓棍，看向我的目光满是不屑。
「你就是我哥给我找的家教？」
我肯定地点点头。
「试课是吧，来，讲讲看。」
顾君初露出乖顺的微笑，这一前一后的变化让我感到差异。
我拉开书桌板凳坐下，先拿几个基本概念问题考了考他，没想到他全都对答如流。
然而，在更深一步的难题时，他便摊手懒得做了，理由是公式没记住。
我是始摸清了这少年的底子，很聪明很有数学天赋，只是懒得背和记。
我于是拿着张中考题，先挑中档题的第一问给他讲了一遍，见他满不在乎地点头，看似早已听懂了。
一小时的试课结束，我肃肃起身回客厅，带他也过去。
顾君墨指尖放下香烟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：「阿初，这个姐姐教的怎么样？」
我不语，静静垂眸等待着。
以我的忖度，这桀骜少年估计根本看不上我的授课。
没想到，顾君初却拽着他的胳膊，满口甜甜地说：
「哥，就是她了，我觉得这个姐姐教得非常好，把我不会的一点就透了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！」
我有些吃惊，抬眸对上顾君墨欣赏的眼神，他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。
「好，那今天就把第二节课也一并辅导了吧。」
于是，我恭敬地将家教合同奉上，上面有我所属家教机构的信息，还有所属院校等等个人资料。
「章夏禾……」
他口齿念诵着，仿佛噙了什么猎奇的名字，扫了一眼协议便签好了字。
黑色派克笔帽盖上时，我悬着的心并没有就此落下。
我心知这场交易没有这么简单。
果不其然，回到房间打算进行第二次课程时，我刚刚将计时器打开，就听到了少年邪肆的声音：
「好了。咱们就定好君子协议，你拿钱，我演戏，共赴双赢。」
他一摊手，熟稔地摸起手机，又准备打起了游戏来。
呵。原来是把我当靶子，我皱眉。
「怎么，章老师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？」顾君初放下手机，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「既然不打算听我的课，为什么还要选我教你？」
十几岁的叛逆少年耸了耸肩。
「很简单，如果不是你，哥哥肯定又要找一堆德高望重的老教师来教我，更难对付，而你嘛……」
他露出一颗虎牙，眉梢带着点恶趣。
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，更好控制。」
我险些失笑，这孩子未免也太城府了些，是而追问：
「如果我一定要你好好听课呢。」
「那我就跟哥哥说，你教得一点也不好，大学都没毕业的嫩瓜秧子罢了，叫他辞退了你。」
我沉下脸色来，舌尖抵着上颌抑止着我的愠怒，但我决定不惹是生非。
我就在这讲，他听与不听都与我无关。
为了凸显课堂的尊严，我让顾君墨暂时没收了他的手机。
没想到，顾君初只恨恨地剜了我一眼，便自顾自在那玩起了一个墨水瓶。
「三角函数的基本公式必须要牢记……」
我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讲，他抬起修长的手背已经将墨水瓶在手中辗转了三个来回。
我忍无可忍，就收声上前一把夺过来他手里的墨水瓶子，结果猝不及防被沾了两手墨渍。
「哈哈哈这个瓶子漏了，不能捏边上，你真傻。」
眼看着顾君初笑得前仰后合，我平复了心中的怒火，若是生气便正中了这孩子心意。
于是反而温和地笑了笑，说：
「没事，我去趟洗手间，回来好好听课。」
我摁停了计时器，起身去找卫生间，然而偌大的别墅房间令我一时有些昏头转向。
终于，我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是卫生间的门，由于手脏了，用胳膊肘推门而入。
万万没想到，顾君墨居然刚洗完澡从里面出来，下身唯独裹缠着一条浴巾。
见到我时微露诧异，优越的下颌线还滴着水。
我慌忙想要退出来，结果脚底打滑，凭着惯性难以抑制地向他方向倒去——
他背脊重重摔落在浴室地砖上，闷哼了一声，而我则趴在他不着寸缕的胸膛。
我瞳孔一缩，因为此刻。
我的嘴唇不偏不倚吻上了他的脸。
而那两个黑墨手印，也结结实实摁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。
我清晰感受到了他渐渐急促的喘息声，以及他身下的某细微变化……
顾君墨似乎很是享受，挑眉：
「怎么，老师还想拓展业务，顺便调教调教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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