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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国中将张藩回忆黄桥战役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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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!

在退出姜埝之前,陈毅、粟裕同志就提醒我们:不论我们是否撤出姜埝,韩德勤的大举进攻是必然要来的,各部队要作好战斗准备。

果然,韩顽新的进攻开始了,由八十九军军长李守维统一指挥,以八十九军独立六旅为中央纵队,由海安出动,经营溪、古溪分三路进攻黄桥以东和以北地区;命令五个保安旅为左翼纵队,由郭心冬指挥,进攻黄桥以东地区;以苏鲁皖游击总指挥部各部队和税警总团为右翼纵队,由李长江指挥,进攻黄桥以西地区,动员总兵力达十万余人。黄桥以南即是长江,韩德勤得意忘形地喊出:“把苏北新四军赶到长,江里去喝水!”

现在看来,韩顽发动这样大的进攻,是国民党反动派整个阴谋消灭新四军的极重要组成部分。在两个月后,就发生了‘皖南事变!

我军撤出姜埝时,估计李明扬、陈太运与韩德勤存在着利益上的矛盾。我方主力通知李、陈接收姜埝,陈毅同志派朱克靖,吴肃同志乘大汽艇到曲塘,送了四五百支步枪给陈太运。随后换乘小汽艇,吴肃同志回到指挥部,由朱克靖同志到泰州见李明扬,也随带四五百支步枪作为礼物,向二李作最后呼吁,要他们深明大义,保持中立,自留后路。李明扬说:“我目前不能再做调入,但也决不参加反共的内战。陈太运也不会出力的。”朱克靖同志就留在李明扬那里。这样就解除了右翼之患。

左翼的各保安旅,名义上是韩德勤所属,事实上是各霸一方,热衷于设卡收税,敲诈勒索,真要打仗拼命,他们是不很积极的,他们懂得,如果部队消灭掉,官也就当不成,什么都完了,所以迟迟不前。如果我军能够初战获捷,各保安旅就不敢蠢动了。

接着,指挥部召开各纵队负责同志的会议。陈毅同志作了报告,提出了我军统战工作的成功,基木群众已经发动,已争取李、陈中立等等有利条件后,他说:“现在一切条件都成熟了,就看你们指挥员的了。这一仗打得好,就能决定苏北的局面,反共浪潮就会低下去;打败了,就得重回江南,甚至长江也过不了,只好象韩德勤说的:“‘到长江去喝水’”。接着栗裕同志提出了作战部署:三纵守黄桥镇,待韩顽军进逼到黄桥;一、二纵队担任出击,从黄桥镇以北和以东地区迂迥到韩顽军侧背,首先在古溪地区歼灭韩顽独立六旅,尔后转向分界围歼八十九军。并指定我一纵先派出两个营与顽军纠缠,查明情况,争取时间。

负责守卫黄桥的三纵队司令员陶勇同志,回到司令部后立即召开了团营干部会议,进行了战斗动员。分配好战斗任务后,参加会议的人都说:“有我们就有黄桥!”

我一纵部队经过动员以后,土气也很高涨,特别由于解放姜埝时没有捞着打仗,更是跃跃欲试,叶飞司令员、吉洛(姬鹏飞)主任和我几个负责同志分别下部队进行战斗动员。我到一团三营召开了一连串会议,部队情绪更加火热,到处都是磨刺刀的“嚓嚓”声,战士们说:“韩德勤要逼我们到长江去喝水,问问武们的刺刀愿意不?!"他们提出了:鞋子准备好,跑得快!子弹准备好,打得快!刺刀准备好,杀得快!

十月四日,李守维的八十九军前锋直逼黄桥街头。粟裕同志亲自在黄桥镇指挥守备部队。三纵部队英勇无比地战斗着,非但不让顽军进入黄桥,还给予顽军以重大杀伤,战斗非常激烈。炮声轰隆隆吼成一片……

我一纵在营溪地方揭开了序幕战。

我先头两个营向东插去,敌我接触以后,立即查明从海安经营溪到分界一线为韩顽八十九军三十三师,其左侧为独立六旅,从胡家集经营溪直叩黄桥,一一七师为第二梯队。

韩顽军到一村抢一村,到处捕捉民夫,强迫民夫抬弹药,挑东西,稍不如意,就地枪杀。我随部队前进,远望被焚村庄烟火弥漫,大路旁倒着一个个尸体……真叫人惨不忍睹,它使我想起了当地民谣是这样唱的:

天上有个扫帚星,

地上有个韩德勤,

多少鬼子他不打呀,

到处欺压老百姓!……

现在这个“扫帚星”竟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了!这更增加了战土们对顽军的仇恨!

当时陈毅同志亲自指挥一,二纵出击,他命令我纵首先歼灭顽军精锐的独立六旅。

独立六旅的装备非常漂亮,一色崭新的中正式七九步枪和捷克式轻机,枪上火漆没退一点,照得见人脸。所以在顽军中,地位很高,旅长翁达,还是个中将衔。我一纵与这个部队是交过手的,当韩顽包围我津浦路东部队于半塔集,我一个团及四团一个营西进增援时,打的就是独立六旅。部队一听说是老对手,大为高兴,营长汤万益说:“我带着一个连追他一个团,追得它丢盔抛甲,七零八落,这一次,它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底了1”我说:“你慢说大话,这次要全歼它,若是独立六旅逃掉一个兵,我就找你!”

我纵叶飞司令员决心以一团作主要突击,四团在右翼协同突击,迂迥到独立六旅侧后。我四团到达八字桥后,战斗就打响了。

纵队指挥所接到一团乔信明团长的报告;捉到几个俘虏,查明敌人是独立六旅的十六团和十八团。我请示叶司令员后,即命令一团分四个头猛插,把敌人切成几段,压缩到运粮河边,围歼它I

我把司令部工作安排好后,就到房外听枪声,想从枪声中捉摸战斗发展的态势。开始听得机枪声压住了榴弹声,以后榴弹声压住了机枪声,而且枪声逐渐远去……。我知道战斗的发展很顺利。

这时,天色已近黄昏,夕阳隐落,红色云霞群集,是战火烧红了天。

走近指挥部就连续接到一、四团的战斗报告:“十六团团部消灭了,捉了四百多俘虏!”“十八团歼灭了,轻机枪缴了几十挺!”最后,来了这样的报告:“据俘虏来的独立六旅旅部副官说;中将旅长翁达自杀了!"

我随即向指挥部打电话,陈司令员一听是我,首先就问:‘‘怎么样?”我报告说;“独立六旅解决了,翁达自杀。"

他喜悦地说;“庆祝你们的胜利,黄桥问题基本解决了。"

这时候,自枪打响的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,枪声还在响着,但已经是战士们带着欢乐的心情试打新缴的枪支了。

当晚,陈司令员命令我纵向东转移到分界以北,与王必咸、刘培善同志的二纵合围八十九军军部和一一七师,向敌人侧背攻击。我们到达分界以北后,本来准备休息吃饭的,但听得黄桥方面枪声浓密,战斗激烈。午夜一、二时,我们又继续向西推进,指向顽八十九军军部。五日上午八时许,我纵各部依次到达攻击位置。正在部署战斗,猛然枪声大作。四团团长廖政国带着部队占领野屋基前面的小庄子后,发观桑树林里人马乱纷纷,他派二营营长焦勇同志带部队伸到桑树林,抓到了十几个俘虏,其中有八十九军军部的副官,说是八十九军部在野库基。焦勇同志问:“李守维在不在?”俘虏说;“也在。叫焦勇同志带着俘虏去报告团长,并且建议说;“趁李守维不防备,捣烂他的军部,活捉他!”于是,便立即向野屋基发起了进攻。

接着我纵两个团向顽八十九军军部和一一七师发起了猛攻。

顽军火器比我军强好几倍,我纵一团的轻机枪还多一些,四团很少,一团有一挺江南缴获的三八式重机枪,四团没有,顽军的团、营都有重机枪,团有迫击炮连,师有山炮、野炮。顽军布置了几层火力,战斗极为猛烈。五日黄昏,发起总攻后,彻夜枪炮声不绝。数次接到攻击部队伤亡很大的报告,但是我们知道顽军的伤亡一定更大。继续向顽军攻击!

我据守黄桥的三纵,非但完成了守备任务,而且在五日夜间也向黄桥东北出击,向顽三十三师发起攻击。

半夜时分,叶司令员和我刚从野外坟堆处把指挥所移到村头一间屋里,一面把电台架起来,—面点上蜡烛,打开地图,还没有来得及研究,就听得屋外一片呼呼隆隆的脚步声。有人说:“敌人反击出来的!”我说;“不准胡说!”

出去一看,黑压压的一片人影,嚷着找团长、连长,靠近一瞧,认出是顽军,急忙回屋里把蜡烛吹熄,屋里的同志问;“怎么回事?”我说“一定是敌人溃退了,突出来的散兵。”我们急忙收拾电台,走出屋子,借着天黑,和敌人混在一起,向我们部队方向奔去。走到一座桥边,看到敌人乱轰轰的,象——群没头苍蝇似的,找不到头脑,不知往哪里走好。我让叶司令先过桥去,然后命令司号长想法把敌人带过河来。司号员大喊—声:“兄弟们,不准乱跑,跟我来!”这群乌合之众,果然跟着他过桥来了。

到了河对岸,找到了我们一个担架连,我把他们连长,指导员找到,对他们说:“准备捉俘虏缴枪。”把担架兵稍作布置后,就命令跟我们来的顽军集合排队,然后命令他们锐;“我们是新四军,优待俘虏,现在你们放下装器,向后转!”顽军也弄不清我们有多少部队,都放下了武器。我们一枪未发,就俘虏到五百余人!

等我们找到了部队,顽军已溃散了。拂晓来临,晨雾弥漫,遍地是“缴枪不杀!,“放下武器跟我来1”的喊声。连我们的通讯员,炊事员都每人捉到几十个俘虏,缴到几十支枪。

第一天,河里被顽军的尸首填满了,老百姓没办法,甩渔网往上拉,一网上来就是五、六个。在八尺沟捞出一个大胖子的尸体,这就是八十九军军长李守维,就是这个要把新四军赶到长江里去喝水的反共英雄,自己却下河喝足了水!

战斗将结束时,四团三营营长刘亨云带着部队从江南赶到黄桥。粟司令员一见到刘亨云同志就说;“本来应该让你休息一下,现在任务紧急,只能先执行任务了!”刘亭云同志说:“好!”粟司令员就命令他带着三营去抢占海安。

战斗结束后,十月十日在白驹,刘庄地区和八路军五纵队黄克诚部胜利会师了!

战后,陈司令员立即派朱克靖同志去海安见韩国钧老先生。

朱克靖同志略叙了战斗经过,韩国钧始则蹙眉,继而拈须笑语:“我深知楚箴(韩德勤)、守维均非仲弘(陈毅)将军对手,而且知其必败。楚箴错在不能审时度势,忖德量力,守维的荒谬则在骄傲自满,盛气凌人,平时李守维到海安,必先来见我,此次则过门不入,因讨厌老朽主持和议的缘故。当此国难深重,大敌当前,而犹拥兵内战,自然民心厌恶,士卒离心。以骄矜之将,遇必死之师,焉有不败之理。”

韩老先生从事实的教训中辨清了是非,而不是“世事难分黑白棋”了!韩国钧很关切的问:‘今后贵党贵军对省韩态度如何?”朱克靖同志答道:“此来任务除拜紫老外,就是要以我方一贯团结抗战民主方针,乞为转达当道,今后苏北局势的变化不决定于我方,而决定于省韩是否放弃其反共倒退—的政策为断。”韩国钧不断点头。

第二天,陈司令员到达海安,也去拜访韩国钧。陈司令员雍容雅度地谈论了数小时,韩国钧不绝口地称赞:“仲弘。将军真是儒将风度。”陈司令告辞出来,他送到门口,在花翠古松的盆景前,激动地说:“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!”

经过我军团结苏北进步势力,终于在曲塘达成了和议。不久,刘少奇同志也到达了海安,主持了苏北第一次参政会,建立了苏北行政委员会。苏北终于开始了新的局面,抗日根据地象初升的红日一样迈开了灿烂的第一步。

陈毅同志为欢迎刘少奇同志的到来和苏北抗日根据地的开辟,写下了那首著名的七绝。的确,从此以后江淮河汉飘扬十月红旗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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